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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芷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否则为什么会看到顾薄言。
她的眼睛有些迷蒙，疑惑但又很专注的看着他。
“顾薄言？”
她几乎是被裹挟着走的，只能看到男人那分明的侧脸轮廓。
但她还是认出了他，她不会认不出他。
被这样携着走，有点不舒服，她皱了皱眉，口齿含糊不清：“你放开我，不舒服。”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人扔进了后车厢里。
“苏安芷，吃饭就吃饭，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嗯？”
被人抬起下巴，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脸上，嗓音低沉醇厚，却好似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金框眼镜下，晦暗如墨。
苏安芷眼睛眨了眨，懵懂的看着他。
纤细的手指突然抚上了他的眉眼，喟叹一声。
“薄言啊。”
这声音让顾薄言的心弦一颤，声线都柔和了许多，“嗯？”
她没说话，只是目光一寸寸的看着他，那模样，像是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底。
“顾薄言。”
声音又小又柔，她像是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脸颊。
顾薄言的身体立刻顿住。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亲昵过。
哪怕是已经做过再亲昵的事，她也不曾这样撒娇，像是猫儿一样。
顾薄言心神一动，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贴得更紧。
“怎么？”
可谁料，苏安芷却突然无声啜泣。
“顾薄言，我好痛啊。”
顾薄言心脏紧缩：“怎么了？哪里痛？”
苏安芷泪眼朦胧的指着自己的胸口。
“这里好痛，顾薄言，你快救救我。”
苏安芷使劲往他的怀里钻，像是寻求庇护一样，可他整个身形却木然僵在原地。
三个月前，处理完苏父的后事之后，她好像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她一改之前粘人的性子，面对他的时候，变得锋利，好像之前那个需要人哄着的娇滴滴的大小姐，根本不是她一样。
那样尖锐的对峙，她扬起她高贵的头颅，和他作对，跟他反抗，看起来伤心这件事，那么微不足道。
可原来，她一直这么痛吗？
被酒精麻痹了神经，才敢这样痛哭。
一种窒息的疼痛突然漫了上来，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轻轻帮她擦拭掉眼泪，泪水灼烫，让他之间颤抖。
“别哭了苏安芷。”
他贴着她的额头，是一种命令，更是一种请求。
可苏安芷的眼泪不止，像是陷入了泥沼里，无法挣脱，却又死命的向人求救。
他吻她，用亲吻抹掉她的眼泪。
很轻柔的吻，里面带着丝丝心疼。
似乎是感受到了安抚，苏安芷这才抱着他睡着了。
只是偶尔嘴里会溢出父亲，哥哥这样的字眼，都是带着泪音的。
顾薄言沉默良久的看着她被哭红的脸，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压着。
“苏安芷，你别太恨我。”
这样，我才会敢升起一丝期许，或许，我们也能有未来。
……
陈律是在大半夜接到顾薄言电话的。
接起，对面也不出声，只是隐约能听到对方抽烟的声音。
“你大半夜的将我吵醒，就是为了让我听你抽烟的？”
他有些没好气，毕竟今天他为了顾薄言的事，忙了一天，刚躺下。
顾薄言站在阳台上，清冷的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一片孤寂。
“阿律，你说，我用这样的方式复仇，是不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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