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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竖起来,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秦芷没来得及反应,牵引绳从手里抽走,再想抓,南瓜已经跑远。
“南瓜。”
秦芷起身追过去。
南瓜腿短频率快,往草丛里一蹿,没影了。
秦芷懊恼,要是南瓜丢了不知道怎么向陈爷爷交代,她跑过一个转角,看到南瓜摇成螺旋桨的尾巴。
陈砚南蹲下身,小腿线条劲瘦笔直,双手揉南瓜的脑袋,动作随意又潦草,但南瓜受用,闭着眼吐舌头,满脸的享受。
“你们家这狗从哪跑来的?”
秦芷脚步忽地停住,身体的重心甚至下意识往后退,在短暂的半秒时间内,陈砚南抬起头,视线捕获她的,彼此都有些意外。
从秦芷搬进来后,他们见面次数不多。
大多时候她都待在自己房间学习,一声不响,感受不到存在。
在外面碰到,还是第一次。
南瓜蹭完陈砚南,摇摇尾巴,咬着绳子扭头回到秦芷身边,仰着头,是要将绳子重新放回她的手里,新欢旧爱它全都要。
“……”
“这不是砚哥你们家狗吗?”朋友见这一幕有些傻眼,不过天底下金毛都长一个样,认错也有可能。
陈砚南没什么情绪地嗯一声,站起身来。
秦芷先一步解释:“南瓜想出来,我问过爷爷,爷爷说可以带它出来。”她怕他觉得自己没有分寸感,擅自带南瓜出来。
陈砚南:“嗯,它不好带,谢谢你愿意带它出来。”
暑假里他总在外面打球,但烈日光照下,也没见到他被晒黑,反观他身边朋友,肤色跟他不是一个图层。
秦芷轻声回说:“还好。”
嘴里衔着绳子的南瓜还在跳,不懂当下奇怪气氛,直到秦芷拿回牵引绳才老实。
朋友不明所以,目光从秦芷身上移到陈砚南,再看回去,往返几遍没看出他们什么关系,用口型无声问:女朋友?
陈砚南掀起眼皮,眉毛轻皱。
那意思是说滚。
朋友立刻改口:“妹妹?”
他知道陈砚南是独生子,所以两人关系,只可能是堂妹或者表妹,但看两个人磁场,又不像。
陈砚南没搭腔,将球拿回来:“行了,就到这。”
“诶,急什么。”朋友抢回球,视线是望向秦芷,友好地笑:“妹妹你好,我叫宋淮,是陈砚南好兄弟。”
“你好,我叫秦芷。”秦芷礼貌性地回复。
“秦始皇的秦?”宋淮眼里像是被点亮,语调也拔高,一种燃起来但不知道在燃什么的激动。
秦芷尴尬地点下头。
姓秦,不同姓,那就是表妹,他眯着眼,感觉表妹有些眼熟,但记不起在哪见过。
宋淮抬腿要凑上去,陈砚南长腿往侧前方,他被挡死无处下腿,差点一个趔趄,还没开始骂骂咧咧,手里的球也没了,前头是冷淡的嗓音:“走了。”
“一起啊。”
“不同路。”
“?”
还是不是兄弟?
宋淮只得作罢,热情挥手告别:“表妹,下次一起玩啊。”
秦芷不明白表妹的称呼从何而来,也没有纠正以免场面更尴尬,她点头说再见。
秦芷跟陈砚南一起回的。
没有谁特意说一句,毕竟回去的路是一条,两个人位置稍有错开,一前一后,中间隔着南瓜,如刚好同路的陌生人。
南瓜在中间,左右逢源,是端水大师。
天色将晚,残阳被叶片切割,是斑驳的红。
秦芷抬头就能看见陈砚南的背影,利落短发下背脊挺括,紧实的手臂线条。
她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声音很轻地问出这段时间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是很讨厌吧。
面对一个不速之客,如果是她也喜欢不起来。
陈砚南闻声脚步停顿一下,没回头。
秦芷继续道:“对不起,等我爸那边安顿好,我会搬走的,这段时间我不会给陈爷爷找麻烦。”
她说得没底,什么时候可以搬走,并不由她决定。
“我会读住宿,只会在周末放假回去,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习惯。”
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选择权从来不在她手上,所以被人讨厌也好,嫌弃也罢,能做的就是厚着脸皮留下来。
秦芷的声音像春日的柳絮,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能散:“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说我会改的。”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会……”
话没说完,陈砚南停下来,说:“我不讨厌谁,我只是讨厌,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突然送个女儿让老爷子照顾。”
所以谈不上讨厌。
只是看不上。
秦芷明白,胸口处仿佛堵塞着一块海绵,不过挤压一下,便溢出潮湿的酸涩,她轻嗯一声:“我明白。”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