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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媳妇的口供中提到发现老张死前还没有开张，也就是说没有卖出去任何东西，照理来说蒸笼里的包子馒头都应该是满的，我打开数过，确实是满的，但其中有两个馒头上发现了奇怪的压痕，像”施人仰细细想了想，然后才道：“是枕。”
原本还只是像，末了却断定是枕压出的痕迹，万寒旌挑眉道：“凶案现场并未发现枕。”
“知道，”施人仰再次细想了想，然后断言道：“我将蒸笼里的馒头包子移开后，查看过里布上的痕迹，下沉褶皱部位不足一尺长，同等尺寸的物件，若是木箱或其他等重物品，不会压出那样弧度的痕迹，馒头上印出了花纹，打豆腐的所有工具我亦一一比对过，皆不吻合。”
“何以见得一定是枕若是瓷质也能压出同样的痕迹。”
这次施人仰没法再拿出什么证据来，只能答道：“直觉。”
和他共事多年，万寒旌深知有时候直觉是比所谓证据更加难得的破案技能，他的本事万寒旌也最了解不过，所以愿意相信他的话。但他愿意相信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相信，直觉毕竟不能代替证据，不能仅凭他的直觉去全城搜查一只枕。且就算是枕，也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譬如枕并不能制造出尸身上那两处血洞来，且负重又易碎，凶手为何要在杀人之时带上这么个累赘还特意藏在蒸笼中杀人之后又将它带走，看起来就像是特意带它来见证什么似的。
“这几日你去各大点行当铺走走，”万寒旌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眉心，“若是有人最近点当过相似尺寸的枕，记得问出当价。”
是夜，顾凌波果然逃走，万寒旌听到禀报之时淡淡一笑，案前的蜡烛已快燃尽，他怡然起身，对待命的众人道：“今夜就到这儿，都回去歇息罢。”
万寒旌走出提刑司时已经亥时一刻，雪已经停了，提刑司大门前的积雪也已被人扫尽，只是冬夜风凉，他忍不住紧了紧外袍，提着灯笼绕到顾凌波逃走的地方仔细看了看，积雪还在，却并未留下脚印。
他直起身子来，眯起眼睛又站了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转身往回走，整个提刑司只有一处还灯火通明，万寒旌直接朝那处走去。
验尸房。
邱奎子似乎料定他会来，炉子上还煮着什么，万寒旌推门进来只觉香气扑鼻，邱奎子招呼道：“来得刚好，一起吃”
万寒旌探头去看，原来是一锅羊杂烩。
能在验尸房里吃得下去羊杂烩的人，大概除了他邱奎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万寒旌虽腹饿难耐，到底还是摇头拒绝了，只给自己倒了杯酒，在桌边坐下，缓缓问道：“忙活了一日，可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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