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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盖着尸身的白布被单在完全被掀起后，罗布惊疑一声，凑过来仔细打量了两眼后，用一种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声音惊道：“秦、秦、秦杜忠？！”
伊宁（小辣椒法医）立刻看了过来：“你是说，他是秦杜忠？”
罗布双眼失神的盯着已经几乎快要被挪出病床大半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伊宁皱着眉头转过了身子：“如果他是秦杜忠，那两小时前被送进警局法医室的那人又是谁？”
罗布：“……”他无话可说，因为他也为此感到不可思议。
倒是陆小凤开口说道：“或许是我们先入为主了，之前的那位死者在秦杜忠生前租下的房子里被杀，而他又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跟他住在一起的那些邻居们谁也没有发现他居然不是秦杜忠。”
伊宁转过了头来，对着陆小凤露出一抹让他绝对能感受到热烈心跳的笑容道：“你脑子不错么。”
陆小凤觉得自己的鼻腔有点热，但是紧接着……
“所以，该不会你才是凶手？”
“轰隆！”
陆小凤觉得自己才开花的初恋就在初春的第一场雷雨下，被一道惊雷给活生生的劈碎了。
“咳。”
花满楼的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掩饰着他要笑不笑的本意。陆小凤他一直以来都是游遍万花丛中无敌手的存在，但这次，他好像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这么看来的话，明天的约会我是彻底不用指望了。”
花满楼道：“但是你若真的不去的话，这对女孩子来说，恐怕就太伤面子了吧？”
陆小凤：“……”所以他注定明天要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揍一顿了？
倒是伊宁这时候把尸体丢给了另外的几个法医收进尸袋装车运走，她自己走过来对着陆小凤用一种公事公办地口吻道：“鉴于明天……哦，对了，以现在的时间来算，应该是今天……鉴于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我都有可能会泡在法医室干活，所以约会取消。”
“……”陆小凤都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到底是该失落还是该松口气。
但我行我素的伊宁并没有等陆小凤回应她便转身自顾自地走了。
陆小凤再次叹了一口气，一脸的颓废。
花满楼安慰地拍了拍他：“至少你可以不用再纠结到底要怎么推诿明天……哦，不对，是今天的约会了。”
“……”陆小凤朝他翻了个白眼。
花满楼：“我给阿琅打电话。”
但是林琅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算了，”花满楼道，他合上了手机，“反正她也不差我一个能给她通风报信的。”
陆小凤愁苦地摸了摸自己的嘴上的那两条眉毛后道：“算了，我想我还是回老家去找个女人做老婆的比较好，至于这里的女人，除了你花满楼，我看也没人能消受得起了！”
花满楼：“……你是在讽刺我不是人吗？”
“不，”陆小凤想了想，道，“要说不是人，那也应该是你家林琅才对。”
花满楼：“……”他想反驳，但是陆小凤说的却事实。
一旁的罗布已经笑趴了——他显然不知道陆小凤说的都是真的。
李昌平推开了太平间虚掩着但是却并不会锁上的大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生生激得李昌平与白勇岩打了个冷颤。
林琅毫无感觉的走了进去，看着巨大宽敞而阴森的室内并排停放着一张又一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具刚死亡不久的遗体——只要他们的家属同意，他们就会在明天一大早的时候被殡仪馆派出的车运至火葬场的冷冻室，结束他们今生最后的一段旅程。
毫无征兆的，泪水就在眼眶中晕了开来。
林琅抬起头，眨了眨眼，把就快要溢出眼的泪水憋了回去——她此生，恐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不断衰老，然后离她而去……
白勇岩和李昌平也跟着踏了进来，林琅收拾了一下心情，开始在一个个床位前挂着的病历牌中寻找起了有可能会是被替换掉的那人的线索——这可要比挨个掀开一具具尸体上盖着的白布，确认底下的人到底是死是活可要快得多——现在的时间对于那个被打了麻药并被关在这冻气十足的太平间几乎一整个下午外加半个夜晚的被替换下来的倒霉鬼来说，能早一分早一秒找到都是好的。
这时，白勇岩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曲生生吓得白勇岩、李昌平，以及包括林琅都差点自原地蹦起。
“喂……喂！”
白勇岩稳定了一下心神，摸出手机接通，从口中呼出的热气甚至都被太平间的冷气冻成了白雾，“你说什么？！”
一脸震惊。
“怎么了？”
林琅一边一张张床走过去挨个扫病历，一边抽空开口询问道。
白勇岩道：“沈远元打来电话说，他们确认了刚才死在病床从脑子里挖出了子弹头的那个才是秦杜忠！”
林琅脚下一顿。
她微微昂了昂头，想了一下：“所以狙击地点应该是209室窗外距离大概1500米外那座商业大厦的某层了。”
白勇岩：“这不是重点！”
“对，重点是这下我们能很快就能找到还没死的那个倒霉鬼了。”
林琅脚下生风，加快了肉眼扫病历的速度，“找到了！”
林琅站在了一床标示着因车祸而死的停尸床前，病历卡上写着胸骨断裂，右手骨折，左前胸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这让她想起了那位可怜的被切下了右手并且胸前大部分肌肉都惨遭分尸的被害者。
如果这是凶手的阴谋，那么这便是一个拙劣的并且满怀着恶意的置换游戏。凶手把原本应该是车祸死亡的a换到了被谋杀了的c处，然后又把被谋杀了的c运到了正在等待手术的b处，再把等待手术的已经被麻醉了的b弄到了已经死亡的a会待着的地方。
白勇岩一把掀开了床单，伸手探了下那人的鼻息，发现人虽然已经很冷了，但是至少他还有气。
李昌平道：“还活着，赶快，送急诊。”
他拎起了停尸床的刹车，一马当先地拉着就往急诊楼的方向冲去。林琅和白勇岩在两边扶着停尸床，以防它不时可能就会撞到墙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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