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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陆业勋给她打电话，陆之橙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为了什么事。
她懒懒地瘫在沙发上，指尖微凉划过接听键，“喂？”
没有任何铺垫，陆业勋直接质问她：“你和雷邵川提离婚了？”
陆之橙听出了父亲语气里压抑着的怒意。
“……”
果然不出她所料。
电话那头没有寻常的问候，只有即将掀起风暴的低吼。
“陆之橙！”
在陆之橙的印象里，这是她亲亲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她原本躺着的姿势瞬间坐了起来，握着端脑指关节微微泛白，她小声喊了句：
“爸爸……”
陆业勋音量加大：“陆之橙你到底做了什么？”还好她没事！
陆之橙的心沉了一下，“爸爸……”
她预料到自己提出离婚，陆业勋会生气，雷邵川会有新动作，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明明今天早上他们还一起坐在餐桌上面对面吃早餐，昨天之前他们还交耳厮磨着……
今天她就到了陆业勋怒意满满的质问。
“就因为你那句离婚！你知道这对陆家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你自己会陷入怎样的境地吗？”
陆业勋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与疲惫：“我让你再等等，再等等！为什么你就是不听？”
他的质问像冰冷的雨点，密集地打在陆之橙身上。
“爸爸！”陆之橙也一直咽着气呢，这会儿两人说开了，她顺着那些话往下问：
“等到什么时候？”
她反过来质问陆业勋：“等到我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等到这场虚假的婚姻把我彻底耗干才算完吗？”
“你——！”
陆业勋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陆之橙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爸爸……话已经说出去了，我和雷邵川之间已经有了隔阂。”
“我们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相处了。”
她垂下眼睫，看着窗外虚无的一点。
“这个婚，早晚都会离的。”
“为什么不能是现在？为什么要等？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到她死了之后吗？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陆业勋粗重的呼吸声。
陆之橙试图唤醒她的老父亲：“爸爸？”
“你别叫我爸！”这句诘问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她心口。
“联姻的船已经搭上了，陆雷两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改变这个整个局势吗……”
陆业勋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试图敲碎她刚刚建立的决心。
“爸爸……他跟你说了什么？”她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只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泄露了情绪。
陆业勋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愤怒之下是令人心惊的疲惫。
“不要再去查关于隐性安抚者的资料了……”
“你以为的无条件顺从能让他听话的把离婚协议签了？橙橙你还是太天真了。”陆业勋嘲讽的语气透着电流传到陆之橙耳里。
“你能查到的都是军方信息部想让民众看到的资料。他们把安抚者的作用放大……就是为了美化失控的能力者……”
“你真以为那些能分化出野兽的家伙，会乖乖听话？”
陆业勋的声音不大，却让陆之橙浑身发颤，从头冷到脚。
“我这里有一则二十年前的报道……”他满是疲惫道：“你看完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等了。”
陆业勋没有直接给出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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